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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趣、妙、識
三個名女人的故事(3)
Charlie Chan
資料提供者
2014年4月14日

作者:彭小明

現代貞節牌坊

上山下鄉運動塑造了一系列宣傳名人邢燕子、候雋、董加耕、張韌、趙耘、魚珊玲、朱克家、張鐵生、白啟嫻、柴春澤等。青年總是單純青澀、懷抱理想的。黨政宣傳把他們推上下鄉模範的高端以後,他們就變成了政治符號,逐漸身不由己。他們成了上山下鄉運動的現代貞節牌坊。

 

貞節牌坊本來是宋明以來朝廷為了推行封建禮教、旌表民間貞女節婦的牌坊型石砌建築,隨著時光的流逝,那些接受旌表的烈婦貞女本身也變成了“存天理滅人欲”吃人禮教的精神貞節“牌坊”。邢燕子侯雋董加耕等人也是“存天理滅人欲”的現代版貞節牌坊。古代貞女節婦並不是好做的。未成年丈夫去世,將終身與木偶相伴;成年寡婦則不得再醮。牌坊是歷代婦女的血淚築成的。人類學家潘光旦教授翻譯的《性心理學》中添加了譯者精心摘編的注釋。第274頁的長注中介紹了清《諧鐸》中關於某節婦的身世及其臨終告白。她17歲出嫁半年守寡,產下遺腹子。80歲臨終時兒孫繞床。她竟勸說子孫媳婦,如果寡居,可守則守,難耐則可再醮。並自陳青年時代守寡,冷壁孤燈,晨風夜雨,淒涼難耐。甚至遇有英俊表親來訪,幾乎心動欲奔。因此臨終實言相告。

然而現代貞節牌坊更不好做。封建節烈,只要心如古井面如死灰,非禮勿視,非禮勿聽,默默忍受與性生活、性愛相聯繫的靈肉壓抑便可以功德圓滿。而現代貞節牌坊則更加複雜,不僅婚姻愛情受限,而且升學、求職、舉手投足全都身不由己,還要經受政治風浪的顛簸和驚駭。邢燕子的婚姻完全是由黨組織指定的。邢燕子說“我不後悔”。雖不後悔,難道就沒有遺憾嗎?更有那一位突破“傳統觀念,跟農民結婚的大學畢業生”白啟嫻,完全沒有任何愛情基礎而勉強成婚,原要離婚,卻陰差陽錯被捧為新風俗典型。可憐一個愛說愛笑能歌善舞的開朗女孩竟被意識形態的宣傳斷送了青春,到死也沒有掙脫悲劇厄運。由於文革權力鬥爭的動盪反復,這些人都經歷了大紅大紫和檢討挨鬥的曲折坎坷。侯雋曾經跟文革的欽定黑幫周揚、四人幫的主犯江青都有過公開接觸,經歷文革的人都知道,這些經歷都會給侯雋帶來強勁的政治衝擊和沉重的批鬥壓力。朱克家被開除黨籍,下礦井挖煤。張鐵生判刑勞改15年。

下鄉青年失去了糧油定量,即使全勞力全勤也很難養活自己,必須靠家庭貼補。只要插隊幾個月或一年,幾乎百分之九十九的人都會有黃宗英筆下小機靈的想法,想找一個有國家工資(至少補貼)的活計,於是招工、招生和招兵的名額就成為爭奪的目標。每個家庭都開始動用自己的裙帶關係,託人情,走後門的惡劣歪風正是從下鄉運動之後開始跨省市大規模地盛行起來的。《特別的姑娘》連這樣可憐的小人物和常人心態都要嘲諷和打擊,後來這種脫離人民的文章落到知青痛恨的下場是必然無疑的。

 

根據鳳凰網與知青典型的訪談(200903),我們知道當年侯雋竟不得不唱歌以忘記饑餓的難耐。其他的知青還可以逃回父母親友的身邊,她作為典型是不能逃避的。邢燕子婚後也因饑餓奶水不足,嬰兒啼哭。侯雋勻出自己的口糧去接濟。也正是這些模範典型先進人物,在毛澤東的生日宴會上,近在咫尺也不向主席質詢為什麼農民連飯也吃不飽,為什麼主席的女兒不下鄉插隊?在他們擔任委員、常委、主任的人代會、黨代會、團代會上為什麼不向大會質疑農民連飯也吃不飽?因為他們不是真正的人民擁戴的代表,而是黨政宣傳構築的肉身貞節牌坊。

 

所有下鄉知青的典型都是吃過“苦中苦”的人物,(只要政治需要方面不栽倒,就可以做黨政需要的“人上人”:代表、常委、主任等等)。他們吃苦之餘又被羞辱的經歷更令人同情。但是他們幾乎都缺乏翻身躍起憤怒反叛上山下鄉運動的勇氣,卻接受了宿命的觀念:服從了黨的需要,自認是時代的產物,……但是他們不僅是時代的犧牲品,也是他們主動地充當了錯誤政策強有力的工具。正是在他們這些現代貞節牌坊的陰影下,數以千萬計的青年失去了選擇生活道路的自由,學習的自由,婚戀的自由,無數女青年被逼婚、被迫奉獻貞操,無數所謂出身不好的青年被歧視、被踐踏。歷史當然不可能倒推而重新演繹,但是他們繼續用“青春無悔”來掩蓋這些“存天理滅人欲”的兇殘,就是對於知青一代的再傷害。這一筆青春的孽債必須從思想上徹底清算。

 

應該指出的是,《特別的姑娘》這類報告文學和報導所記錄的並不是當時青年的真實生活。只是黨政宣傳的需要。侯雋近年在鳳凰網上也承認,她給家裏的資訊只說好的(別人幫助),不說其他。當母親知道她的困苦時哭了三天三夜。在黃宗英發表她的成名作的時候,上海市民中已經廣泛流傳赴新疆上海青年的不幸和受騙(沒有探親權利,根本沒有宣傳中的種種生活條件),文革初期各地都發生下鄉青年要求回城和生活困難的示威活動。當侯雋董家耕們發出各種豪言壯語的時候,廣大知青正在經歷失學的痛苦和精神的壓抑,他們的青春被無知、無聊和政治迷信所荒廢,荒廢得毫無價值,對國家建設極少建樹。

 

兩千萬知青,億萬個家庭,二十多年的苦難(1955-1980)。所謂的下鄉知青典型都缺乏真誠的感召力量,全憑權力的的支撐而浮沉。古代遺存的貞節牌坊總是給後人留下在虛矯的顯赫之下的卑微和陰沈的印象。下鄉知青典型除了朱克家徹底醒悟不願再跟黨政宣傳沾邊以外,侯雋、柴春澤患有嚴重的斯德哥爾摩綜合症,繼續不斷地粉飾毛澤東、周恩來等人在知青下鄉問題上的歷史。文革是全面的浩劫。知青下鄉則是發生在青年教育、人才選拔、人民就業等社會財富和權力再分配領域內的文革。下鄉運動根本上就是文革的有機組成部分。1980年停止下鄉就是切實具體的否定文革。侯雋、柴春澤等人反復歌頌上山下鄉鼓吹青春無悔,實際上就是在頌揚文革,向人民的傷口上撒鹽。

- 待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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