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錢學森究竟是什麼人? 王懷雪 大學資深政治學者 2009年11月13日

筆者曾在7月21日這個專欄發表一篇名叫〈滅門的仇恨從那裏來〉的文章，內容主要從社會心理學的角度分析一個大陸人在香港殺了表兄後，再動念殺其表嫂，再活埋二名稚女，其殺機之動因是從那里來的。文章發表後，有一名自稱是「在內地出生，香港生活的中國人」的讀者，來函批評筆者。他在回應中問了筆者多條問題；其中他問筆者「你王懷雪對目前中國有甚麼貢獻？例如錢偉長．．．鄧稼先、錢學森、錢三强，默默地，無私地為國家作出貢獻….」「中國人」先生提到了幾個出名的中國科學家，我對他們是有一套看法的。當時事忙，我不便回答。現在，其中最出名的科學家錢學森近日逝世，中共給他的葬禮備極隆重，九名政治局常委全都出席，連江澤民也到了。中共的訃文稱他為「中國航天業的奠基人」及「愛國知識份子的傑出典範」。前者可能有實據，可惜後者很多人是不敢苟同的。 由於錢學森工作的保密性，海外傳媒過去在一段很長的時間內，誤稱錢學森是中國「原子彈之父」，中共方面當然不會主動更正。幾年前鄧稼先逝世，中國官方媒介才揭出原來鄧稼先才是中國的「原子彈之父」。不過，原子彈和航天科技關係密不可分。原子彈需要火箭等運載工具，才可發揮威力，所以錢學森及鄧祿先兩人都是中國發展核彈及有關技術的重要人物。當年陳毅元帥發出豪言：「寕要核子，不要褲子」。其含言就是不論中國要作多少犠牲，也要爭取製造核子彈。 「中國人」先生可能不知道，這種的豪言乎令到中國亡國，死傷數以億計人民。此言有何根據；蘇聯解體後，秘密檔案解封；原來當年就在中國製造核彈之時，在六十年代中蘇聯領導人曾積極攷慮攻擊中國，解除中國的核武。後來因為美國的反對，蘇聯才作擺。所以這些「默默工作無私獻身」的科學家，還有毛，劉，周等領袖，幾乎將中國滅亡了。說起來還應多謝美國了，沒有美國，人民共和國可能沒有六十年的慶典了。 同樣是頂尖科學家，前蘇聯的「核彈之父」沙哈洛夫（Saklarov）嬴得了舉世尊重，被稱為「人頪的良心」。蘇聯在1956年已試爆核彈，沙哈洛夫是蘇聯科學界的領軍人物；但是在六十年代之後，當他知道美蘇雙方所佈置的洲際飛彈數以千計，所擁有的核子彈頭足以毀滅地球數百次，人類之毀滅只繫於領導人的彈指之間，他於是脫離一個蘇聯科學家的民族狹窄視野，放棄蘇聯統治精英的權貴生活及地位，替人類的前途奔走呼叫，並且，極力爭取改善蘇聯國內的人權狀況；後來，他成為蘇聯異議知識份子的領袖，雖遭到蘇共迫害，至死也沒有反悔。 和沙哈洛夫相比，錢學森不過是一個侏儒。他可能是一個好的學者，「教學認真」、「治學嚴謹」之類，但是以他在中國科學界的地位，我們對他應有更高的要求。更甚者，中國人的苦難太多了，中國需要頂天立地的知識份子，而不是统治階級的幫凶。錢氏有沒有成為统治階級的幫凶，答案是有的，而他可以選擇不做的。 錢學森出身精英世家，三十年代去美國留學，學習空氣動力學，後來成為知名的火箭噴氣推動專家，被美國授予上校軍銜。這里不得不贊賞美國政府的用人唯才的量度了；如果換了在中國，不可能委任一個白種人或黑種人參加國防的機密研究工作。之後，他受到美國麥卡錫主義（McCarthyism）反共政情的牽連，被禁參與研究。其實，這並非黃種人的錢學森受到的待遇，當時美國的大批著名的知識份子都受到迫害，例如著名影星差利卓別靈就是一個例子；但是，美國政府只是制止他接觸有關資料五年就放他回中國，真是大方了。事實上中國的科技和美國相差太遠，落後了五年的錢學森，可能對中國的科技發展更有用。 現在，很多人都知道錢學森在1959年大躍進時代餓死三千萬人（中共官方數字）所扮演的角色，他在1958年所吹噓糧食達到畝產3.9萬斤的論文，影响了毛澤東的決定。毛澤東聲稱他的政策有中國當代最重要的科學家的科學論証支持，其後加上地方官僚的假大空報告，終於引致千萬人餓死的歷史大悲劇。不可否認，錢學森實在應該負上部份責任。作為一個科學家，筆者相信錢氏是可以有選擇權的，他絕對可以選擇不作聲，相信毛澤東絕不至於將他趕到美國去。然而，他為什麼要亂吹呢？是他想謟媚毛澤東？是他抵不住政治壓力？還是他想維持榮華富貴？還是他恐怕不表態，毛澤東會不讓他繼續研究？無論如何，如果將他和沙哈洛夫作一人格上的比較，巨人和侏儒，相差實在太遠了。 內地著名學者吳曉波說，錢氏生前應該向廣大的中國人民說一聲道歉，以向千萬人生命贖罪。相反地，錢氏反而要求美國政府向他公開道歉，他才回去美國。這真是天大怪事，錢氏思想左傾，選擇回國投共，求仁得仁；美國軟禁五年釋放他，已是仁至義盡，如果換了中國政府對待一個外藉科學家，恐怕將他囚禁終身，也不會放人。 一位美藉華裔作家張純如（Iris Chang）（幾年前她已自殺身亡）寫了一本有關錢學森的書，名叫Thread of the Silkworm。其中引了許良英教授（中國著名科學家及科學史家）對錢氏的評論：「錢學森對農業一無所知，但他寫文章把毛澤東的農業計劃科學化和合理化。當文章見報後，毛便無所顧忌地推行他的農業政策。他的文章對隨之而來的大飢餓有鼓舞作用，在這場大飢餓中有三千萬人至七千萬人死亡。（取自博訊博客：平寬譯室） 至於在八十年代，他寫文章支持特異功能的研究，認為如果這些研究成功，其成績有如愛恩斯坦所發明的相對論在物理學上一樣。結果特異功能被發現又是中國人一貫弄虛作假的手法，屢遭人識破，對此，我們只能說錢學森己是一個老懵懂了。錢學森在六四時期的表現，也令人惡心，張純如說：「六月十四日，在北京電視畫面上見到錢學森出席鄧小平在懷仁學的講話，是關於這場『反革命叛亂』的。兩天之後，錢學森主持一個有重要的科學家出席的大會，並作了講話，主題是學習對戒嚴部隊軍官的講話。錢學森指控方勵之是『國家的渣滓』，出賣國家，他說那些參與示威的學生只是『四人幫壞分子』和暴徒。」（同上）從這番話可以推論，錢氏早已變成科學界的領導干部了，因此也變成政治階層的一員了。他老早已不是科學家了，筆者相信，很多在大陸的有良知的知識份子，早已失去對錢學森的尊重。在中共嚴控的大陸傳媒，並不能真正反映民眾對錢氏的正反兩種評價。「愛國知識份子的典範」，這個稱號實在太廉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