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虎年漫想 王懷雪 大學資深政治學者 2010年2月26日

虎年肇始，依循俗例，謹恭祝讀者出入平安，長命千歲，學業事業齊頭併進！ 中國人的十二生肖鼠牛虎兔龍蛇馬羊猴雞狗豬，大多數是善良的動物，兇惡的不多；蛇及鼠則是較負面的；龍代表天子，是子虛烏有的東西。老虎似乎是例外，亦正亦邪；代表威武，亦是兇惡的象徵。從那些流傳的成語及歷史典故可知一二。較正面的成語有：生龍活虎、龍精虎猛、虎虎生威，如虎添翼等；至於負面的則有：與虎謀皮、狐假虎威、虎口餘生，虎狼成群、伴君如伴虎以及苛政猛於虎等等。 我總是想，為何中國的百獸之王是老虎；而在西方則是獅子。看雄獅的模樣，毛髮直豎如光環一般圍著獅子的頭及頸，奔跑如疾風，獅吼更聲振山谷；老虎當然同樣地威猛，但是以頭比頭，老虎是輸了一籌了。我懷疑老虎在中國稱王的原因，是因為中國沒有獅子，一般認為獅子產於非洲及亞洲西部。亞洲西部顯然並不包括中國。我讀古書不多，中國古書似乎很少提及獅子。佛典《傳燈錄》是十分罕有的，說「釋迦誕生時，一手指天，一手指地，作獅子吼云：『天上天下，惟我獨尊』。」似乎地位也甚高。不過，佛教來自印度，因此獅子的形像可能來自印度及中亞地區，並非土產。 相反的，中國土產的老虎就有華南虎及東北虎。聽說華南虎已經絶種了。前幾年就有中國某省的地方官及農民合力泡制年畫中的華南虎，當作真虎重新發現的鬧劇。後來遭到網民質疑，發現是偽造的，聽說農民被判刑，地方官則逃脫了。 中國古書提及虎的相當多，當然二千多年來流傳最廣的一句話就是「苛政猛於虎」。「苛政猛於虎」的典故出自《禮記》。這句話千年不絶的原因就是中國宮廷政治的殘民以逞本質根本沒有改變，直至現在。將中國的良心知識份子劉曉波及譚作人監禁判刑，不是猛於虎的苛政嗎？中國人最熟知有關老虎的歷史故事大概是《水滸傳》二十二回「橫海郡柴進留賓、景陽岡武松打虎」了。《水滸傳》是中國四大名著，流傳數百年，「大蟲」的形像進入中國人的心理深層。 「苛政猛於虎」是說孔子一天經過泰山旁，路邊有婦人哭泣，孔子問她哭泣的原因，她說，她的家翁、丈夫及兒子均給老虎咬死了，孔子再問，為何你不離開這裡呢？她答道：因為這裡沒有苛政也。孔子遂感嘆「苛政猛於虎」了。 此外，《戰國策》及《淮南子》俱有「三人成虎」的典故。《戰國策》言：「夫市之無虎明矣，然而三人言而成虎。」《准南子》說「三人成市虎」都是同一事件。意喻說的人一多，就變成弄假成真了，儼然有希特拉猛將戈培爾的謊話說了一百遍就變成真實的味道。其實「三人成虎」的成語是警誡君主(當權者/統治者)，不要輕信讒言殘害忠良。可惜，數千年來中國宮廷黑箱政治本質不變，忠臣往往遭到迫害，現在更加變本加厲了。「六四」之所以發生，就是「三人成虎」的現代翻版，最高領導人被群小包圍而演變成血流成河的民族大悲劇。 虎年來臨，期盼中國政治再不會出現「三人成虎」的現象。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