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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家寶為何回憶胡耀邦？ 王懷雪 大學資深政治學者 2010年4月27日

四月十五日，《人民日報》發表溫家寶總理紀念胡耀邦逝世二十一週年的文章，名叫《再回興義憶耀邦》，文章刊登在《人民日報》上，當然是代表中共的官方立場。鑑於胡耀邦的名字常常和「六四」及趙紫陽連在一起；文章見報後，引起各方議論，紛紛揣摩其政治含義。 這種現象本身即能引起人們的深思。中共的政治體制是黑箱式的宮廷政治，制定政策毫無透明度，中宣部又監控全國的傳媒（包括互聯網、電子及文字傳媒），特別在政治繼承的問題上，外界毫無所知。在一些政制稍為開放的地方，例如俄羅斯總理普京寫了一篇回憶前任上司的文章，肯定不會這樣轟動。民主政制的領袖如英國的布朗或美國的奧巴馬寫文章回憶上司，衹不過是被視為個人的觀感表達而已，根本與該國的政治發展無關；不過，中國的國情總是與別不同的。 溫總的文章一出，立刻引來種種揣測。現在筆者也來參加這個「猜謎」大會。環顧各種議論，似乎可分為三種，稱之為「降溫論」、「收編論」以及「榜樣論」，分述如下： 「降溫論」的提出者是著名時事評論員劉銳紹。他認為中共黨內向來有一股要求平反胡耀邦的思潮，這股思潮已經被壓了二十一年；此外中共亦擔心社會的不滿情緒日益高漲，「六四」又快來臨，七．五的新疆騷亂又快一年，為這股不滿情緒降降溫，溫總的文章是有必需的。 「收編論」的提出者是商台的著名主持潘小濤，他認為此篇文章主要是溫總想在二零一二年的中共十八大黨大會中，奪取話語權，目的是收編胡耀邦的舊部屬，從而擴大影響力。 「榜樣論」是香港傳統老左派吳康民提出的。由於溫總在文章中高度贊揚了胡耀邦的踏實工作方式及親民態度，因此吳康民認為目前胡溫正在安排中共代間繼承的工作，希望以贊揚中共的已故領袖以立下表率，為新生代領導人垂範。 在這三種論點中，我較傾向第三種，溫總的文章的確有意為中共的領袖訂立標準及表率。不過，我更相信溫總針對的不是未來的中共領袖，而是現今的中共各級幹部。總所週知，現在的中共地方幹部貪腐成風，制定政策閉門造車，屢屢惹起民憤，衝突不絕，上訪不斷，單是去年就有十萬宗之多。在制度上，一黨專政所造成的死結既不能解開，也只得以死人的道德表率來規範活人了，至於有否效力，只有天曉得了。 不過我另有一種觀點，勉強可稱之為「無能論」，試析如下：這個論點是從溫總個人來說的。事實上，溫總在中共黨內是屬於開明派，篤信普世價值，常談及「人的尊嚴」，「讓陽光照射政策」等語句。故此，人們對溫總有一定的期望，特別對於平反「六四」。今年三月，在人大會議的記者招待會上，他公開聲稱他會把餘下任期的二年工作做好，換言之，他二年後就會下台。在這個時候，他以個人名義回憶胡耀邦，雖然得到胡錦濤的支持；但不論如何會受到極左派的攻擊，個人會有風險的。依我看，他向外界宣示一個信息：我為胡耀邦趙紫陽領導層所能夠做到的，到此為止。「六四」能否平反，要等後來者也。 無論如何，對胡耀邦的功績，中共是邁開了重要的一步。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