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騎牛手記
難得小乘
陳增濤
2019年10月19日

從大理飛往西雙版納的飛機降落,還沒有時間弄清楚翌日遊覽的安排。反正是度假,就把這些煩心的事交給酒店的司機。不是再過一天朋友介紹的當地茶園會過來導遊嗎?就這樣,聽酒店司機的提議去景洪的大佛寺。 

原來西雙版納是地區的名字,城市叫景洪。如果說大理是少數民族白族的聚集地,它佛寺屬漢傳佛教。而距離不遠的西雙版納傳統裡是傣族的地方,當地崇尚的宗教是南傳佛教,寺廟的形式和北傳又稱為大乘佛教很不一樣,跟泰國的寺廟卻差不多是一個版本。據說在西元前六世紀釋迦牟尼修行傳道的早期佛教,並沒有北傳的大乘佛教和南傳的小乘佛教之分。而釋迦牟尼湼槃後佛教分裂為上座部和大眾部,所謂上座部指僧團中先出家者為上座,而大眾部則僧僧平等。現南傳佛教守初期佛教的上座部僧團戒律。所謂的大乘佛教在西元二世紀龍樹菩薩開始形成及流行,北傳到中國故漢傳佛教為大乘。佛教的大乘小乘,其實是北傳佛教對於南傳佛教的貶義的區分。北傳佛教認為,大小乘的區分在於利己與利他的不同。自利渡眾生而成佛的教法為大乘,如菩薩,而只求自利自己修行的為小乘,如羅漢。 

炎黃文化的儒家傳統《禮記·大學》說得最明白:古之欲明明德於天下者,先治其國,正如《論語》的子曰:君子疾沒世而名不稱矣。所以有身修而後家齊,家齊而後國治,國治而後天下平。對於差不多一生人到處尋覓一官半職的孔子是如斯,對於尊孔子為萬世師表的儒生又何嘗不是。宋明理學家張載氣魄雄偉的為天地立心,為生民立命,為往聖繼絕學,為萬世開太平又何嘗不是。所以炎黃文化的主流價值是要自己做聖人而且還廣渡眾生為己任。所以就是出世的佛教,炎黃子孫也非是大乘不可,而且還把西雙版納的南傳佛教貶為小乘心裡才覺得舒服。其實孔子的捍衛者《史記》的作者司馬遷就曾經說過:儒者博而寡要,勞而少功,是以其事難盡從,雖然心好,中華歷代帝王將相又有那幾位能夠實現這渡眾生的偉大夢想的?沒有一個。 

據說大佛寺原本是傣王皇家寺院,但早在十九世紀清咸豐年間的戰火中燒毀,距今已有一百多年矣。十年前為了推廣旅遊,當地政府出資重建。南傳佛教是古佛教上座部的延續,不像大乘佛法立心非要渡眾生不可,被北傳佛教貶義稱為小乘。卻也奇怪,不渡眾生者至少也沒有把眾生推進了渡船的海水中。南傳佛教是上座部佛教,為什麼把它貶為小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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