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文發表於2024年6月25日)

我过去拍拍老马的肩膀，玉婷一时半会不原谅你，你也不要怪他。黑车司机叼着老马给他的雪茄过来道，马老板和她什么关系？我瞪了黑车司机一眼道，当然是朋友关系。黑车司机不了解老马和金玉婷的过去，也不知道金玉婷生的孩子是老马的。

我肯定不会把这些告诉黑车司机，黑车司机是个大嘴巴，他如果知道这些劲爆的消息，肯定憋不住到处乱说，到时候对金玉婷造成的伤害就更大了。老马回过头看了我一眼，笑着道，没事，是我对不起他，我们回去吃饭。

黑车司机附和道，吃饭最重要，现在就出发。本来想约大家出来聚餐，周诗云和林美恩不肯出来，洪大嫂和李惠丽也没来，只有我们四个前往海边吃烤肉。我们上了老马的奔驰，黑车司机赞不绝口，这车简直太棒了，太符合马老板的气质了。

老马得意地道，这车开起来不错，也不是很贵，玄哥可以考虑买一辆。黑车司机好奇地问，这么好的车也不贵？老马笑道，确实不贵，也就一百多万中国元。黑车司机被惊得差点喷出一口老血，震惊地问，一百多万中国元还不贵？

老马继续道，和千万元级别豪车相比，这车确实不贵。黑车司机不可思议地道，我干过汽车修理工，干过专职司机，见到过和开过的汽车也不少，百万元级别的车我见到过，千万元级别的车我还真没见过，它们长什么样？

老马拿出手机，翻出一些劳斯莱斯的照片给黑车司机看。黑车司机看过之后，有些不解地问，看起来也没什么特别的，这车卖得这么贵，难道有翅膀能够飞吗？老马道，飞倒是不可以，开这种车是身份和地位的象征，品牌价值你懂不懂？

黑车司机摇头道，不懂，我觉得开不坏，不要经常修的车就是好车。黑车司机对汽车很感兴趣，在他心目中，和平牌汽车最好。老马跟他介绍了很多国外豪车品牌，很多品牌黑车司机闻所未闻。

到达海边烤肉店时，落日完全融化在晚霞中，不远处的赌场被红色笼罩。我把奔驰停在路边，从上面下来的时候，烤肉店的服务员和顾客都纷纷看向我们，然后打量起路边的奔驰。以前我开面包车过来时，基本没人关注我的车。

我带着他们来到烤肉店摊位前，女服务员笑眯眯地过来打招呼，胡老板，您什么时候换车了呀？我咳嗽两声，尴尬地道，朋友的车。服务员穿着蓝色的包臀裙，样貌美丽动人，老马自然不会放过调戏美女的机会，笑着问女服务员道，你知道那是什么车吗？

美女服务员脱口而出，当然知道，那不是奔驰吗？老马继续道，你坐过奔驰吗？美女服务员摇头道，老板真会开玩笑，我就是个服务员，出租车都很少打，都是骑自行车上下班，哪有机会坐奔驰。老马跟美女服务员道，你什么时候下班，你下班我开奔驰送你回家。

美女服务员哈哈笑道，老板就不要开玩笑了，我下班还早。可惜老马的朝鲜语水平一般，虽然日常交流没问题，但想要深入交流就很吃力了。刚来罗先那会，老马的朝鲜语更烂。后来觉得朝鲜美女多，而且和金玉婷处了对象，所以奋发图开始学朝鲜语。

点完菜后，老马痴痴看向赌场。我开玩笑道，还想进去玩？老马摇头道，哥们，你这是把我往火坑里推呀，我已经发过毒誓，这辈子和毒赌不共戴天。我跟老马道，你好像漏了一个字。老马笑道，那个危害不大，可以陶冶情操。

我劝老马道，男人要洁身自好，不要没陶冶情操，反而染了一身病。这个敏感话题，我和老马用中文交流。黑车司机听不懂，见我和老马有说有笑，忍不住问道，你们在说什么？老马用朝鲜语回答道，我和胡老板在聊朝鲜姑娘漂亮。

黑车司机自豪地道，这个还用聊吗？我们朝鲜女人漂亮是公认的。老马问道，谁公认的？黑车司机道，你没听说过男南北女？老马道，这个听说过，南朝鲜男人帅，北朝鲜姑娘漂亮。黑车司机道，我们朝鲜姑娘好看是有依据的，你看金孝珠同志是不是就很漂亮？

我和老马不由自主看向金孝珠，金孝珠羞红了脸，不自觉低下头。老马收回目光，笑着跟我道，便宜你小子了，以后一定要对孝珠同志好，感情方面千万不要学好，我不是好榜样。

我跟老马道，算是有自知之明。老马和金玉婷的过去，金孝珠是知道的。老马把金玉婷害得这么惨，金孝珠对他是有意见的。因为有我和黑车司机在场，她也不好多说什么。

服务员给我们上烤肉和酒后，老马第一时间就号召吹瓶。我们三个男人一人干一瓶啤酒。以前老马也喝酒，但酒量比不过我。到俄罗斯半年多，老马喝酒的气势完全变了。吹完一瓶啤酒，连着又吹了两瓶啤酒。

一块烤肉都没吃，老马就拉着我陪他吹了三瓶啤酒，把黑车司机看得目瞪口呆。三瓶大同江啤酒下肚，老马打着酒嗝开始放飞自我，他抓住我的肩膀道，胡伟，你是我这辈子最好的兄弟。在俄罗斯的时候，我非常想念你，你小子也不给我打个电话。

我拍拍老马的腰道，铁子，什么都不说了，一切都在酒中。我一仰头，又往喉咙里灌了一瓶啤酒。我刚喝完啤酒，金孝珠就递给一块烤肉道，少喝点。我跟金孝珠道，老马哥今天好不容易来一趟罗先，我必须陪他喝好了。

老马笑着跟我道，我才大你几个月，你小子就喊我老马，不明真相的美女还以为我四五十了。我哈哈笑道，谁叫你长得成熟，天生就是当大哥的料。老马盯着我道，虽然咱们是兄弟，但从大学时我就不服你，你小子除了长得帅点，一无是处，也不知道孝珠妹子看上你哪点。

我看着金孝珠深情地道，孝珠能看上我，是我这辈子最大的幸福。她能看上我，肯定是我优点多。老马看着孝珠开玩笑，妹子，当初在珲春我和胡伟同时认识你的，胡伟第一时间就看中了你，但这小子不敢追求你，是我鼓励他去追你的。我当时跟他说，他要是不去追你，我就去追你了。

老马的话让金孝珠的脸又红了，她跟老马道，我们朝鲜女人都喜欢专一的男人，对感情不专一的男人被称为破裤子，是会被嫌弃的。金孝珠的弦外之音老马当然明白，她是说老马对感情不专一，就算当初追求自己，自己也不会看上老马。

老马倒是不介意，他朝金孝珠伸出啤酒瓶道，我和胡伟是好兄弟，你是胡伟的对象，我们怎样都要喝一个。金孝珠没有驳老马的面子，往杯子里倒了一杯啤酒，一饮而尽，但并不愿意和老马多说一句话。老马又一口气吹了一瓶啤酒。

烤肉上桌后，黑车司机就没停过嘴。大块烤肉不停往嘴里塞，都无暇顾及和我们说话。我和老马光顾着喝酒，还没动筷，桌上的肉就被他消灭了一半。见老马吃惊地看着自己，黑车司机有些不好意思地道，马老板，您的酒量真好，来一块烤肉。

黑车司机往老马碗里夹了一块烤肉，开始拍老马马屁。老马是个俗人，听黑车司机夸自己浑身散发着霸气，高兴地摸出三个雪茄，给我和黑车司机分别发了一根。

黑车司机以前没抽过雪茄，目不转睛地看着老马如何抽雪茄。老马点燃一支雪茄后，用食指和拇指捏着，放到嘴里猛吸一口，然后伸出胳膊，猛地把雪茄往外甩了甩。

黑车司机也不明白老马为什么要甩，他有模有样地学了起来，动作滑稽得让我忍不住笑了。黑车司机又和老马喝了一瓶啤酒后，拿起雪茄吸了一口。黑车司机往外甩雪茄的时候，由于没把握好力度，雪茄脱手而出，飞向了身后。

很不巧的是刚好有两名名顾客出现在我们身后，黑车司机甩出去的雪茄，不偏不倚落在了一名戴墨镜男人的裤裆处，男人穿白衬衣和黑色西裤，腰间系着爱马仕皮带，一看就知道来头不小。

黑车司机的雪茄砸中了墨镜男人裤裆后，掉落在地上。墨镜男人看了一眼地上的雪茄，蹙起眉头看向我们几人。黑车司机忙过去道歉，同志，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黑车司机弯腰想去捡地上的雪茄，墨镜男人抬脚踩住雪茄，冷冷地盯着黑车司机问，你扔的？

墨镜男人居然能讲朝鲜语，让我感到意外。黑车司机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着急地指着地上的雪茄道，同志，麻烦你抬抬脚。墨镜男人脸色一沉，非但没有抬脚，反而用脚尖碾来碾去，雪茄被碾得粉碎。

黑车司机生气地道，同志，你怎么不讲道理。墨镜男人凶狠地道，滚一边去。黑车司机看出墨镜男人不好惹，识趣地退了回来，低声抱怨，胡老板，这就是你们中国人，一点素质都没有。